【今日北马头条】无声世界最怕欺 聋哑人协会不吝伸援手
(槟城7日讯)他手中拿着把车匙,神色不安地朝左右张望,手心微出汗却仍自我安慰:他是我的朋友,只有他肯搭理我,不过是让我将摩哆驾到他那,没事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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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断在心里默念的他,来到崭新的摩哆车旁,试图将车匙插进去,但因紧张无法发动,就在第二次尝试时,肩膀突然被大力拍打。
他惊慌的转过头,一名面露不善的男士正抓住他的手,嘴里也大声说着话,而周围渐渐聚集人群,他们的嘴巴不断开合,朝着他指指点点。

天生聋哑的他无法自辩,朋友也早已逃之夭夭,最后只能任由警察直接将他带到警局,罪名是企图偷窃摩哆。
这时,槟城聋哑人协会的电话,再度响起。
在槟城聋哑人协会已服务13年的西蒂,是手语翻译员,每当聋哑人士有需要时,她就出现在现场,从各方面协助他们,包括医院丶警局与官方场合等。
上述年轻聋哑人士犯罪案件,是她接受本报记专访时,道出的其中一个故事。
也在法庭工作的西蒂,向记者分享她近来处理的聋哑青年案列,并透露近年攀升的犯罪率,使她每月都至少得到法庭一次。

她解释,很多聋哑青年就读于普通学校,常因别人不懂他们的表达,导致很难交到朋友,这时如遇到愿意与之交流亲近的人,他们很快就会卸下心防。
“他们以为交到知心朋友,殊不知多数人原来别有用心,藉着身体缺陷,与利用建立的信任,诱导他们协助犯罪或成为同夥。”
她说,心智不成熟的青年,容易涉足偷窃丶毒品丶性侵害等有关案件。
令她遗憾的是,没有任何行为可防范此类事件继续发生,能做的只有透过教育或宣传,提高聋哑青年间的觉醒与意识。
非每个聋哑人懂正规手语
西蒂非常热爱她的工作,但她也坦言,偶尔面对未知事件时,她会有恐惧感,而这多数发生在法庭中。
“并非每个聋哑人士都会手语,有些住在乡村的人教育程度较低,或自小学习不正规的手语,常导致我无法正确传达,他们的意思给法官。”

她解释,由聋哑人协会处理的案件,对服务人背景已有一定认识,但从法庭接收的案件,却仅有在当天出庭时才能知道些许。
“有时,我在法庭上帮忙翻译后,对方会愣愣看着我或无视我,而法官就会质疑我的专业能力,但其实是因为他们不谙手语,或有自己的沟通方式。”
她也说,时常有人混淆翻译员的职业,比如在法庭时,她的职责,只是协助犯人在庭上与他人沟通,但通译员却会让她宣读罪状,这让她啼笑皆非。

槟聋哑协会助会员办事
西蒂目前任职于槟聋哑人协会,通常都是协助会员处理各种事务。
“需要帮助的人须填好表格,我们3天审核期后就会着手处理,但事情也分轻重缓急,急事,都会第一时间过去。”
她补充,会员们若要翻译员服务无需付费,反之,则需根据车程或其他条件收费。
“我必须遵守协会规定,但有时遇到不得已情况,也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,毕竟都是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
然而,她也透露,现在聋哑青年大都会靠自己,解决多数生活中的难题。
“他们会用写字或手机打字等方式,与其他人沟通,也可算是科技带来的方便。”
不过,她也提及,然而信息过于流通,也会带来负面影响,如让他们接触过多不好的信息,而聋哑青年缺乏与父母沟通,就会造成不愉快事件发生。
西蒂:青年不愿被团体捆绑
槟城聋哑人协会目前有1030名成员,根据西蒂所说,巫裔与华裔的比例占多数,印裔因人口少,会员并不多。
“我们缺少青年人加入,现任会员大都是30岁以上,每年会员有少数增加,但也只够替补已经逝世的老会员。”
她解释,聋哑青年们有自己的想法,他们会觉得成为会员,意味着会被团体捆绑,而且他们也没有看到好处。

“比如之前Grab车司机调高收费,吉隆坡的聋哑人协会就有为此事发声,因为受影响的也有以此为生的聋哑人士。”
她补充,槟城的聋哑Grab司机则势单力薄,因他们没有团体可代表他们发声。
“青年人更倾向自由支配时间,所以他们觉得无需成为会员,但遇到这种事,团体的声音总是比单独抗议要强很多。”
多数与同事相处良好
槟聋哑人协会也为会员寻求工作机会,对于他们是否会在工作单位受歧视,西蒂坦言,因沟通有困难会受到少许歧视,但其实多数与同事间相处良好。
“而且如果表现让公司满意,就会持续聘请他们,且会每年调涨薪资。”
然而,她也透露,这其实衍生出另个问题,即有些聋哑人士不会在同间公司待太久。

“政府现有发放每月400津贴,给薪水低于1200的聋哑人士,但如被加薪他们会失去补贴,有些人就宁愿不断换工作,但大多发生在从事工厂执行员丶清洁员工等的群体。”
此外,她也说,以往有公司会趁机压低员工价钱,但所幸现在劳工法令严格执行,才杜绝聋哑人士的权益被剥削。
“现在他们教育程度被提高,生活水平也提升,有很多人从事平面设计师丶会计等。”

全马仅88合格翻译员
西蒂透露,全马目前共有88名合格手语翻译员,但只有少过50位投身相关行业,因该职业并未得到政府的官方认证。
“懂得手语不代表就可成为翻译员,须正确理解服务对象表达的,再用手语传达信息,而非原句全译。”
她也以最近槟州福利与爱心社会委员会主席彭文宝,正探讨拟定法律规定所有社工(Social worker)须申请执照一事,建议政府也应将聋哑人士翻译员纳入考量。

“只有资格被政府认可,才能鼓励更多人加入相关职业,为聋哑群体带来方便。”
她补充,目前已考获准证的人,仅有少部分在大学院或企业工作,大都选择与专科无关的更高薪职业。
“我们没有固定薪水,得到的收入只能算津贴。”
她说,其目前薪资是由协会得到的津贴支付。
摄影:纪允贤
中学接触聋哑人爱上手语
西蒂来自吉兰丹,她在中五某次参与活动时,被授命指导聋哑人士泛舟,这是她在日后成为当翻译员的契机。
“那时,我对手语一窍不通,无法沟通,让我很挫败,却也燃起学习手语的兴趣。”
那次之后,她开始接触简易手语,并逐渐爱上这件事。

“我每天下课后就会练习,为了有机会与聋哑人沟通,还会参与志愿者活动,或到他们聚集的地方去交流。”
西蒂也向记者提及,她家乡附近有个聋哑人的据点,是她最爱去交流学习的地方,但因该州民风保守,父亲非常反对她在该处流连。
“直到我考完试,终于决定停止升学,且深入学习手语。”
她说,父亲开始时并不赞成,直到聋哑人协会主席亲自上门拜访,才踏上往吉隆坡总部的征程,并在日后来到槟城当翻译员。
报导:李琪雯
摄影:纪允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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